扇扇眠森

漂泊止于恋人重逢之时

© 扇扇眠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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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周叶」所见即事实(短Fin.)

*忙成啥样儿了也不描述了这周末的这时候才摸到电脑呢......_(:3_

*2015年11月湾家周叶茶话会的稿儿❤听说解禁了!赶紧拿出来混更TT.T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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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给经理打个电话,”杜明躺在对面的床上,四肢摊开,脑袋拧着,姿势特别像个脑瘫残障人士,“这个赛季我恐怕无法参赛了,我马上就要死了,好热。”

八月刚刚过完一半,S市的阳光正是最毒辣的时候,空气粘连成片,全腻在玻璃窗上往窗缝里推挤着热气。从昨天半夜开始,宿舍楼的供电就出了问题,电工说夏休期时电路老化没能及时修理,要花个一两天更换线路。整栋楼空调风扇通通不能用,在这酷热闷烦的夏日,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。

“那没办法啊。”吕泊远正在房间中央的小桌子上捣鼓一个花皮西瓜,瓜底下垫着的报纸被他弄得“哗哗”响,“你以为世界冠军好拿?听到了队长冲锋陷阵的号角,咱们必须亦步亦趋,发扬爱国爱队的革命精神。热一下怎么你了啊?忍着!”

“明明,你敢不敢回你寝室蹲着抠?”我看了一眼伸手准备抠脚丫子的杜明,委婉地指责道:“忍不住,也不要死在这里。”

杜明“嗷”了一声,悲戚戚抬起头:“不要,明华哥在和嫂嫂煲电话粥,我不要回去。”

吕泊远闻言,举着他那把袖珍得足以塞进他自个儿内裤的小刀回头道:“你的心灵怎么如此脆弱,上个赛季才和你女神华山论剑决战巅峰,留下的余韵竟不足与明华哥一战吗?”

我一听就笑了:“哈哈哈,他是想吃吃不到,看到有人已经端着炖熟在锅里的定然分外眼红,这不怪明明。”

杜明哀怨地看了我和吕泊远一人一眼:“你们好残忍,你们不会懂我的……”

吕泊远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,回头继续整他的西瓜,片刻后他又举刀回头:“不行,弄不开啊,这刀太小了。吴启,你上楼找队长借把刀吧。”

我说:“凭什么我去,我不。”

吕泊远说:“我负责切瓜,明明是客人,只有你去了。”

我冷笑一声:“愚昧,利用客人你不懂吗?怎么能压榨室友?”

吕泊远说:“别闹。”

这么热的天谁也不想动,他估计也不好勉强我,又转头过去折腾了会儿。他把刀插进西瓜皮里,撬了两把依旧无果,非常惆怅地说:“好了,吃不成了。”

我也惆怅地说:“那怎么办?”买瓜的钱里有三个钢镚儿是我贡献的。

吕泊远说:“你上楼借刀。”

杜明凑了过来,拍了拍我的肩膀,一张脸笑嘻嘻的:“哎,找队长借把刀而已,比个动作就可以了。无论什么事,是男人就大胆上。”

说得好像他即便在兴欣门口也能特别男人特别敢上似的。

我想骂他捡了便宜还卖乖,又觉得不屑,只好提起短裤穿好站起来说:“我要求的酬劳不多,瓜瓤中心部分必须归我。”

确认他们都点头之后,我潇洒地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
走廊上没有风,楼梯间也没有风,我本来还闷在头上的汗几秒钟就顺着鬓角滚下来了。二楼的门是虚掩着的,我刚在门口喊了一声“队长”,里面就传来“喀拉”一声响。

似乎是椅子拉动的声音。

莫非队长要亲自来门口迎接我?哎呀,这怎么好意思呢。我索性伸手将门推开:“队长,我想找……”你借把刀。

后四个字被我吞回了肚皮。

我事先没想到队长房间里会有别人,毕竟江副队通知了大家说明天才会到队,他发来的短信都还在我简讯列表里第一条呢,老新鲜了。

“哦,是小吴啊。”

就在我沉着思考的这当口,队长面前的男人开口了。他姿态自然地把腰侧与后颈的两只手都拍掉,侧过身子倚在书桌边沿,冲我笑了一笑。

“有什么事儿?”

他真的很自然。手腕抬起放下,手指揩过嘴唇,张口吐字,弯唇微笑,每一步都特别自然,似乎一点儿没察觉到自己五秒钟前的动作根本称不上“妥当”。

我大概可以想象,此刻我自己的表情肯定特别像个弱智。

卧槽,他怎么在轮回?他怎么在队长房间里?他俩在干嘛?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?他怎么能这么淡然地和我打招呼呢?这些问题我都很想问,但我理智地忍住了。我自以为很冷静地招呼道:“叶……叶神好。”

“嗯,乖。”他又笑了一下,动了动肩膀,又问我,“有什么事儿啊?”

我说:“噢,我是来找我们队长借刀的,我们吕泊远买了一个花皮瓜,又圆又大又花,皮又挺厚。但是可惜我们的刀太小巧无力,切不开它。于是我就想找我们队长借一把锋利一点的,顺手一点的,酷炫一点的刀,好帮我们实现这个目的。”

我故意使用了多次“我们”,可劲儿划分界限,我就不信他听不懂我的意思。

“哦……”他点了点头。

我耐心地等他说出下文。我的这份耐心可不是盖的,这是每一个轮回人的标配,所以当我意识到他其实已经没有下文了的时候,感到了一阵浪费与心疼。

我只好说:“叶神,我,呃,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?”

虽然我的确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,但那个又搂腰又扶后颈的姿势,怎么看都是会有下一步后续动作的。

而且这个下一步的后续动作,怎么看都不会是应该出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动作,至少不会是表达哥俩好的动作。

当然也不排除队长和叶神天赋异禀,不走寻常路。但是我以我的人格与性别担保,反正我和杜明还有吕泊远甚至孙翔,都不会那么干的。

他闻言眨了眨眼,说:“不知道,你等我问问。”我还没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,就看到他侧头转向后面,用很轻的声音,满含促狭意味地问了一句:“打扰到没?”

我愣了三五秒,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队长。

又过了三五秒,我又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把队长挡在身后。

 

我是提着菜刀愣着神下楼的。

菜刀是队长给我的。我在门口不尴不尬站了几分钟之后,他终于动了。联盟的男神迈着他的一双长腿,不紧不慢走到门廊这边来,在地上那只印着“沃尔玛”LOGO的塑料袋子里翻了片刻,递给了我一把包装还没撕开的,一看就是新买的,菜刀。

“先放你们那。”他说。

我说:“好的队长,我们用了之后会洗干净的,你有空来拿就是了。”

他点了点头,如同往常一样腼腆地笑了一下,然后动作轻缓地关上了门。

但是我看见他的耳廓连着耳根那一片都是通红的。

是那种可以感受到温度的,因为羞怯或者兴奋的情绪躁动,进而表露在皮肤上的红。

这种红让我背脊一凉又一抖。联系刚才队长和叶神那个诡异的动作,就算纯洁如我,没经验如我,想象力丰富如我,也只能想到在我推开门的前一秒,这两个人可能在做的唯一一个动作——他们正在接吻。

我反应过来这个事后,立刻条件反射地开始回忆这两个人的嘴唇部分。

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湿润的水光,刚舔过,显得特滋润的那种。

然后我懵逼了。

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呆在一间屋里会平白无故面红耳赤吗?不会。一个男人会平白无故和另一个男人接吻吗?也不会。

什么情况下这样的状况会发生呢?就照当下江河日下人心不古的社会行情,都不能怪我思维发散——

当然是这两个男人在一起了的情况下。

 

我在自己寝室门口的走廊里神游了大概五分钟,在旁边擦洗瓷砖的保洁工阿姨起码看了我十多眼,等我终于回神,她才对我说道:“你这刀还是新的吧?”

我以为她误会了,毕竟提着菜刀站在走廊里确实挺惊悚。我说:“是新的,我还没来得及拆包装,不会伤到人的。”

结果没想到她说:“新的你就要扔啊?”

我又愣了一下,敢情她是以为我要浪费资源。我赶紧摇头:“不是,不好意思啊。”然后推门进了房间。

“怎么借了这么久?”吕泊远蹦过来接我手上的刀,稀奇地说,“哎哟喂,还包着呢,还是新的哈!”

他这句话突然让我抖了一个冷颤。

是啊,新的菜刀,新的,那么大一口袋日用品,这是要干啥啊?过日子吗?

发展得这么迅猛?这两人是怎么搞上的呢?没征兆啊!不科学啊!

“吴启,你的。”

吕泊远递过来一瓣西瓜,我伸手接了开始啃,甜丝甜丝的,沁凉沁凉的,贼爽。

也不对,可能是我草木皆兵了,万一人家只是顺便去逛了一趟超市,购置一些新赛季需要的日常用品来改善宿舍生活呢?再怎么我也不能这样宵想我的队长啊。

但是,这两人究竟是怎么看对眼儿的呢!确实没征兆啊!确实不科学啊!

等等,难道是世邀赛期间暗渡陈仓了?这也忒快了点儿吧,国外环境有这么开放?出国就变GAY?鬼扯呢这不是!

“吴启,瓜籽糊脸上了。”杜明捧着一牙西瓜指着我说,“你咋了,突然傻了吧唧的。”

我不屑和他一般见识,毕竟他无幸见得这劲爆的、不可告人的秘密。虽然见到了这个秘密的我好像也称不上“有幸”。

“你才傻了吧唧的。”我说,“你抠过脚之后洗手没有?”

他顿时色变。

 

这顿西瓜啃得我若有所思。

我也说不上膈应吧,就觉得这事儿,挺神奇的。叶神我不清楚,可队长,怎么看也不像是啊?

偏偏我心里想的还不能往外说,连个能一起辩证分析讨论的小伙伴都没有。虽然时代在进步,社会对同性恋这档子事儿也算宽容了不少,但它确实不能像正常性向那样顺理成章摆得上明面。唉,都不说正常性向了,就说万一队长有了个女朋友,我们轮回的公关部门肯定都得提前开始准备说辞做好防护措施,说不定还得准备一篇稿子让队长背下来,以便东窗事发时能上下通气滴水不漏不出破绽统一说法。虽然我觉得其实队长一个字都不说可能更管用。

我开玩笑的。实际上,我相信队长自己完全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。

但是,话虽这么说……

还是有点奇怪啊。

我这么想着,爬起来端着放瓜皮的盘儿往洗手台走。我把瓜皮扔进垃圾桶里,看着那翻上来的浅红瓜皮上一道一道青白的牙印儿,突然想起来一件事。

“我靠!”我回头大怒道,“说好的瓜瓤中心部分归我呢?食言而肥你们听没听过!”

吕泊远举起双手:“明明给我使眼色,他让我不要提醒你。”

我决定暂时放过他,先教育杜明:“明明,食言而肥你听没听过,在吃掉这个瓜的时间里,你一定长了二十斤。”

杜明说:“你别咒我,我屁股底下坐的可是你的床。”

好啊,硬气,学会威胁人了。我说:“你长能耐了,跟我来一趟厕所。”

杜明非常惊慌,一拍床板,急中生智地大喊:“你手机响了!”

“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的!”

“真的响了!”

“你怎么不配合啊?”我不满地指责他,“这一段你的台词应该是惊慌地大喊‘破喉咙’,然后我就可以嘲笑你过时了。”

“吴哥,真的响了。”杜明把枕头边的手机举了起来,“是队长。怎么回事,难道是通知我们去训练?”

我听见“队长”两个字,顿时就头皮一炸,赶紧冲过去把手机抢过来。

他确实完全有能力处理这档子事儿……

这不就来处理了吗。

我惆怅地叹一口气,尽量态度自然地接通电话。

“喂,队长吗?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听筒对面传来的声音很轻,不急不缓,就是平时采访时常常能听见的那种。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突然竖起一块电视屏幕,亮堂堂映出队长斟词酌句轻轻皱着眉头的脸,脸下边还有一排密密麻麻乌漆麻黑的话筒。

就跟实况转播似的。

“呃……”我突然也觉得说话是种非常费力的行为,吭哧了半天,我才继续说,“队长……我……其实也不用,我没多想的。”

“中午,食堂。”他说,“有空吗?”

我噎了一下:“有有……”

“嗯,谢谢。”

然后他把电话挂断了。

我把手机揣回裤兜,吕泊远和杜明都眼睛贼亮地看过来。

“咋的啊?”杜明惊异地打量我,“你犯什么事儿了?”

“我刚在队长门口摔倒了,四脚朝天那种。”我说,“队长怕伤我自尊,要请我吃饭。”

“不愧是我们小启启,这我信了。”吕泊远拍拍我的肩说,“咱们队长真会体贴人。”

 

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约去谈人生。

还是被队长约……这真是稀奇与神奇的立方。

食堂在隔壁那栋楼,有中央空调,凉风呼啦啦地吹,我就像从塔克拉玛干来到了斯堪的纳维亚,生理上幸福得几欲落泪。

因为心虚,我去的比较早。我在大堂中央环视一圈准备物色个好位置,结果发现队长来得更早,他已经在靠窗的那桌坐好了,旁边还隔着几只塑料袋,好像就是上午的时候放在他房间里的那几只。

我以己度人地想了想,也是,保不准他也心虚呢……哈哈。

我心里一边哼着啊啊啊哦哦诶,一边去窗口点了几盘小炒,端过来非常忐忑地在他对面坐下。队长肯定不会先开口的,哦不对,队长肯定不会一来就开口的,于是我先抱着橙汁吸溜几口,态度端正地等他出声。

“呃……”

我的橙汁喝下去四分之三,队长终于开口了。我赶紧把视线调度过去,准备察言观色,加深理解。虽然我不是江副队,但毕竟相处了这么久,门路还是摸到了点的。

却不料队长指了指我的碗,他说:“先吃饭。”

哎哟,还以为他要说什么,我愣了一下:“队长,其实我真的没多想……”

他笑了笑:“不然会凉。”

好吧,我还能干啥呢我。我只好动起筷子夹菜,边夹边找话说:“队长你不吃饭吗?现在人少,窗口都不忙,不然你先去点菜吧?”

他摇了摇头,将手交叠搁到桌上来,双肩放松,往后靠到椅背上去。他的这个姿势挺常见的,有时候大家一起出去吃饭,吃到中途歇战,他也会这么往后靠着坐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,我也感觉没那么别扭了,成功转移注意力开始扒饭。

“那个……”他突然出声,“你看到的,就是那样。”

我差点没把肺呛出来。

 

那样?

哪样?

你和叶神抱在一起接吻吗?

这算是对我摊牌吗?不对,摊牌这词儿是三角恋里用的。这算是对我出柜吗?

 

“咳、咳咳咳……队、队长,这个,这个谈恋爱嘛,它就是求个双方开心,有个挂念,暖心,治愈,挺好的。”

这话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干巴巴。

他却特别认真地笑着点头,应道:“嗯。”

虽然表现得还算内敛,但这他妈确实是一副正处于幸福热恋中的样子。那句话怎么说的?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臭气?

我不可避免地被晒了一下。

说实话,其实队长谈了恋爱我还是能够理智地想象和理解的,毕竟是长得帅又技术好的男神级人物,不处个对象都显得挺暴殄天物。我比较不能想象和理解的是他和叶神谈恋爱,一个那么沉默寡言,一个那么老奸巨猾,这两个人要怎么谈怎么爱?

但是好奇归好奇,事情既然发生了,那总归是有它的道理的,只是我没有机会参透罢了——我这样冷静睿智地收拾起自己如脱缰野狗般大开的脑洞。

然而这个事的性质依旧是敏感的,谈恋爱,还是同性恋,我一定不能表露出任何过度的惊愕与慌张,以免在我和队长之间造成不必要的误解与尴尬。我扯开纸巾把嘴边的饭粒擦干净,尽量把表情调整得平和淡定。我问道:“队长,这个事情,只有我知道吗?”

他点了点头。

我突然感到了压力巨大:“队长,我绝对肯定保证不会说出去的……但你们上午也太不小心……万一被别人撞见怎么办?”

他这次摇了摇头:“太投入,意外事故。”

我愣了半天,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是他和叶神亲得太投入,被我撞见完全是场意外事故。

想明白之后我又愣了半天。

 

怪不得我推开门之后叶神要把队长挡在后面。

现在想来,原来不是挡在后面,而是护在后面啊。

啧啧啧。

 

我突然感到非常地稀奇与好奇,就压低声音,往前靠了点,竭力措辞道:“队长,你……你是……主动的那一方吗?还是承受……嗯……啊?”

他抬头有点儿迷茫地看了我一眼。

我又说:“就是,这事儿不是也分两方吗?虽然直接问也不太好……哎,但是关心队长也是我们做队友的责任,革命的友情也要靠八卦来升华……当然,隐私嘛,不说也可以的……我靠,我这嘴瞎掰啥呢。队长,你就当没听见!我我啥也没说!”

老实说,这段话我刚开了头就后悔了,但是从哪一截掐断有都显得古怪不自然,于是我只能尴尬地继续往外憋字。这时候,我看见队长的脸上出现了非常微妙的表情。我从来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,我的天啊。

这更类似于一个传说中的表情,这个表情也有个传说般的名字,叫做“似笑非笑”。

不得不说,队长把这个表情做得太帅了,太好看了,以至于在那一瞬间我竟然产生了“整个菜园里最青葱水嫩的那棵大白菜怎么就被猪拱了呢?”这种奇葩又危险的念头。

但是更不得不说,我其实感觉挺惊悚的。他是想到什么了才会露出这种表情?而且……而且都不迂回遮掩一下,居然就这么坦荡直白地笑给我看……了。

除去杜明传给我的那个1个G霸道总裁文包之外,我当真没见识过这种笑。而且那个是二维的,这个是三维的,要不是我亲眼所见,我真不敢相信这种笑,居然真能带上一点点,玩味的、还有丁点儿黄色的,味道。

大家都是男人,再联系上我提的那个傻逼问题。

他想到了什么,好像也就不言而喻……昭然若揭……

妈妈咪啊,停停停,打住打住,这太惊悚了,我不能再想了。

幸好队长只将这个表情保持了两秒钟左右,又无缝切换成了我非常熟悉的腼腆笑容。他嘴角的弧度变得温驯,耳根也起了一层很淡的粉红,我原本以为是自己眼花,等想再仔细瞅瞅的时候,那层粉红又已经飞快地、不留一丝痕迹地消退下去了。

说到底也没问出个鸟来。

但就上述情况来看,应该就是我想的那样没错了。

队长好样的!开玩笑,那可是斗神,那可是荣耀教科书,那可是国家队领队,怎么的我也该与有荣焉啊!

呸呸,想什么呢我!

 

总觉得这顿饭之后我的世界就要不一样了。

我必须要接受自己得知了一个非常不得了的秘密的事实。

一碗玉米排骨汤被我喝得见了底,后颈被空调冷风吹着都能冒出细密密的汗珠来。而我的队长仍然冰肌玉骨清无汗,双手相抵,五指交叉地坐在对面,还时不时淡淡瞟一眼窗外,好一个安静的美男子。

桌上实在再没有能吃的东西了,我酝酿片刻,说道:“队长,要是没事,我就先走了……”

“呃……”他看过来,迟疑地顿了一下,“能不能……帮个忙?”

我“啊?”了一声,他指了指脚边放着的四五只塑料口袋,又说:“不方便的话……”

“方便方便,正好寝室的环境不适合人类生存。队长,什么事儿买这么多东西?”这哪是事儿啊,队长连这么秘密的事儿都告诉我了,提个袋子多简单。我特别义气地上前伸手拎起两只,还挺沉,“要往哪儿拎?”

他眼睫往下垂了垂,慢吞吞道:“嗯……对面酒店。”

啊?对面酒店?

这几袋子……日用品?洗漱用具换洗衣物泡面和烟还有糖?

行你不用说了,是在下输了。我说干嘛要让我帮忙呢,原来是压榨知情人士的劳动力。这么不纯洁准是跟那位学的。

“好的没问题队长。”我说,“但是让叶神住酒店合适吗?”毕竟对面那家也不是五星级,感觉挺委屈国家队领队大大的。

“东西放队里不方便。”他解释道,“他的事,我安排。”

听听,这是人话吗!这么厚脸皮准是跟那位学的!

 

走廊里厚实的地毯把脚步声都吞咽干净,静谧的环境将我心情渲染烘托得更加复杂。粉蓝色的房卡在扫描器上过了一下,有些尖锐一声“哔”之后,指示灯闪了一闪,门锁弹开,队长提着塑料口袋推开门,又回头冲我笑了笑,把下巴往屋内扬了扬。

嗯……这倒好懂。毕竟我手上也提着东西,让我傻站在外面等不会是我们老实懂礼的队长会干的事儿。这么一想我突然有种要嫁女儿的感慨,呃,不对,是突然有种要见儿媳的感慨,哇哦,那照这么想叶神是我儿媳?我有点惶恐啊。

跟着队长进了屋,房间内光线有些昏暗,起初我以为是因为门廊处的灯没有开的原因,等再往里走两步,我才发觉原来整个屋都没有开灯,而且里面的遮光窗帘也都被拉上了。

队长显得有点疑惑,他往里快走了几步,看了一眼插房卡的凹槽——那里鸠占鹊巢地插着另一张硬质卡片。

这法子真机智,原来这间黑咕隆咚的屋里有人?卧槽是谁?卧槽肯定是叶神。卧槽,空调是开着的,卧槽难道叶神在睡觉?

我脑内大字还没有过完,这个神奇的房间里又发生了一件让我目不暇接惊慌失措的事。队长本来是淡定潇洒地走在我的前面,然而猝不及防地,有个人——叶神伸手将他抱住了。

别问我为啥看得那么清楚,因为环在他腰上那两只手,实在太有辨识度……

大概是因为惊吓,队长手里的袋子一滑,落到了地上,随即窸窸窣窣的声音四下散开,口袋里的糖果骨碌碌地滚了一地。

然后,在这挠人心痒的背景音效中,我听到队长很低很轻地喊了一声:“叶修……?”

……

天,这什么语气?我感觉自己的尴尬恐惧症要犯了。

瞳孔遵循生理定律扩大,我渐渐适应了室内昏暗的色调,然而这并不能让我感到高兴,因为对于眼前的这一切,我还没有做好被糊一脸的准备啊!

但事实证明我虔诚的祷告是徒劳的,因为我看见了——

那人安静地靠在队长肩头,闭着眼,呼吸平稳,似乎又睡着了。他身上套着一件衬衫,大概是因为睡觉的缘故,被压得皱巴巴的,领口也开得很低,在这黑不溜秋的环境下,白皙的脖颈胸口非常醒目(上面好像还有红点?莫非是传说中的那个……)。至于下面他穿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穿……总之我不知道。当“白皙”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浮出来的时候我就不敢继续往下窥探了。而在这惊魂一刻间我想到的竟然不是“我的天啦他们真在搞基!”而是“叶神的睡颜能卖钱吗?能卖多少钱?”。

阿弥陀佛,或许我是真的被吓得神智不清,节操尽散。这想的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。

而这时我以为已经睡着了的叶神开口了,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地哼了一句:“小周,你这伺候得不够到位啊……”

队长似乎也愣了一下,赶紧伸手将他扶得紧了点,在一番显而易见的踌躇犹疑之后(顾着我在),终于还是一把将人横抱起来,温温柔柔地塞回了被窝里。

虽然我看队长那起手动作,应该是想直接爽利地扔回被窝里……

然后自己再压上去?

我还没来及为自己龌龊的思想感到羞愧,只听被窝里那位又来了一句:“嘶,腰疼……我这儿有点体力不支啊,再受不住你这么搞了……”

卧槽,人干事,那声音里净是没睡醒的喑哑和故意的促狭。此刻的心情真是非常复杂,我觉得我今天要是死了,那一定是被尴尬死的。

吴启,你窥探秘密的报应来了!

 

有些事就像常识,比如冬天北方下雪,夏天台风要刮,猫会叫狗会跑人要恋爱,照理说我面前发生的事也没什么吧,两个人在一起了,搂搂抱抱什么的,不也挺合乎常理么?我瞎惊慌个什么劲儿啊?

但转念一想又不对了。你俩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,还说这种让人惊慌无比的话,是想让我怎么亵渎,哦不是,是怎么解读这行为啊?我惊慌一下也是合乎常理的。

虽然叶神好像再一次睡着了,但是照当下的情况我无暇多想了,继续呆在这里也实在太不解风情了。

我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塑料口袋放到墙边,准备贴墙开溜。

“等等。”然而队长却轻声喊住了我,“那个,地上……”

我真是大气不敢喘,战战兢兢听他讲完。

“有糖果,滑。”

苍天啊,大地啊,我的队长啊,我以为你要说什么!

“谢谢队长,我注意着呢……”

“开灯?”

我敢开灯吗?

现在让我开灯还不如打死我。

我急忙表明心迹:“没事没事能看清,队长我先出去了。”

 

一个人溜达着回了轮回,一看墙上挂着的钟,都五点过了。日头下去了点,不晒了,但还是闷着,我站在走廊最里面朝街的窗口望天透气,好在外面终于起了点儿风,吹进来裹着一股子雨腥味儿,怕是等会儿就要下雨。

终于能得空仔细琢磨一下今天这事儿。

说实话在恋爱这方面我真没什么经验,即便有经验也不能照搬套用到队长和叶神身上来。不过队长给我的印象一直是“虽然年轻但稳重有主见,虽然不爱说话但很会处事”,做事肯定不会脑热不考虑后果。再者叶神毕竟是前辈,既然他俩在一起,具体能成为啥款式样儿的一对我不知道,不过怎么的也该良师益友一下吧?

虽然我知道这事的经过是有点突然,但不管怎么说,我也希望他俩能好好处对象,两个人都能幸福最好。毕竟稍加揣摩就能想象,他俩应该是挺不容易的。

想到这儿突然觉得自己可真是通情达理。

这么琢磨着,几点雨丝被风吹着扑到了脸上,我抬起手背随便抹了抹,望窗外一看,就一抬头一眨眼的功夫,本还细长如针的雨丝就揉成了豆大的雨滴,伴着乍响的雷声轰然落下,楼下的街道瞬间被雨打湿,浅灰的水泥路面颜色一下深了好几度。

这雷这雨来得确实够突然的,对面街沿上的两个人似乎也懵了两秒,我多看了一眼却猛然发现——我靠,这不是队长和叶神么?

两人正互相挡着雨穿过不算宽的马路,叶神似乎要矮上一点,正搂着队长的后颈想把人往怀里摁,然而腰却被队长抱住了,揽着勾着朝身前拽。他俩贴在一起半跑半走的,看起来倒有点像打闹。

二楼的距离也算不上太远,稍微虚一虚眼睛,能看见濡湿的发梢沥着水滴,背心与袖口被雨水浸深的颜色,笑声也能听得见两句。

这场景,别说还真……挺浪漫的。

我意外撞见他们亲啊抱啊的,更多的是惊愕与惊吓,虽然刚才也沉着冷静地接受了,但现在,此时此刻,我突然才有了实感一般,恍然大悟似的意识到——

他们真的是情侣,他们真的在谈恋爱。

我的队长,周泽楷,和叶神在一起了。

 

END.

还没过,还来得及,还能抢救

叶修生日快乐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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